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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館不能只藏不“展”
作為人文教育體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我國的美術館已經(jīng)有許多家,。相對于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這個量不是很多,,但大致也算初具規(guī)模、自成體系,。場館環(huán)境總體上很好,,大都是設計精妙、區(qū)位優(yōu)越,、投資巨大的地標性建筑,。與這氣派的硬件設施相匹配,美術館管理和運營團隊的規(guī)格也很高,。但這些恢宏的地標性建筑就其本質(zhì)而言,,給觀眾的感覺,一些場館似乎更偏重于“庫房”功能,,而研究,、展示、學術文脈梳理等功能相對較弱,。
美術館是收藏,、研究和展示藝術品的公共文化教育機構(gòu),能夠進入美術館的藏品,,大都是藝術精品甚至是經(jīng)典,,是時代精神、民族魂魄和人類智慧的結(jié)晶,,代表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精神高度和文化形象。在實際運行過程中,,部分美術館接受捐贈、完成了收藏之后,,藏品就開始了沉睡的命運,。
近幾年來,針對這一現(xiàn)象時有學者提出,,已成為一個不容回避的問題,。比如故宮收藏的書畫精品大約有9萬件,這么多年向公眾展出的數(shù)量還不到1萬件,。中國美術館藏有任伯年,、吳昌碩、黃賓虹,、齊白石,、徐悲鴻、劉海粟,、吳作人,、吳冠中,、畢加索等中外藝術大家的作品10萬余件。如此巨量的藏品,,公開展出過多少尚不清楚,,但去年為慶祝十九大召開策劃的館藏精品特展,一次性展出了200多件,,就成為北京文化生活中的一大盛事,,參觀者摩肩接踵、如潮似涌,,展覽期間排隊領票的觀眾幾乎每天都要綿延幾公里,。近幾年,中國美術館,、浙江美術館等數(shù)次推出類似的藏品展,,每次都受到觀眾歡迎與熱議,由此也說明,,這還是罕見,、奢侈的一件事。
近幾年,,文化部全力打造“全國美術館館藏精品展出季”,,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仍有不少展館存在“好東西藏起來,,不讓觀眾看”的現(xiàn)象,。細細思量,奇怪邏輯的背后其實也有其合乎邏輯的一面,。大量展出館藏藝術品,,其背后需要大量學術梳理、研究,、主題提煉等工作要做,,簡單的線性陳列難以充分、完整體現(xiàn)藏品價值,。而我國美術館事業(yè)屬于起步階段,,大多數(shù)新型、大規(guī)模場館都是近一,、二十年的產(chǎn)物,,在人才隊伍建設、學術理念方面,,需要逐步補齊短板,。有的單位沒這個動力,更多的則是沒有這個能力,。要系統(tǒng)有序地展出館藏藝術品,,就必須對藏品進行系統(tǒng)的統(tǒng)計,、分類、標注,,了解每件藏品的前世今生,;就必須完成對藏品和作者的最低限度的研究,以便對作品給出必要的解讀,;就必須協(xié)調(diào)修復,、裝裱等各序列工種同步跟進,以使藏品能以完好的形態(tài)面對公眾,。
如此專業(yè)的工作不少美術館都難以勝任,,一些美術館迄今為止實際上連藏品的整理統(tǒng)計分類這些最基礎的工作都沒有完成。對自己的家底都說不清楚,,又如何展示,?故宮博物院去年向媒體宣布:經(jīng)過近3年的清理,故宮的藏品總量又增加了5萬多件,。這些藏品此前都散布在各個庫房的犄角旮旯,,處于被灰土塵封、覆蓋的狀態(tài),,未能進入故宮人的視野,。由此我們知道,這個“增量”其實并不真正是新增的,,它們原本就呆在那里,,只不過是沒有進入統(tǒng)計賬目而已。整理過程中被“發(fā)現(xiàn)”后,,才進了名錄,、有了戶頭,從而不僅在事實上而且在規(guī)則上成為故宮的新藏品,。以故宮的業(yè)務實力和管理能力,,許多藏品尚且不能避免如此命運,可以想見其他藝術品收藏單位是個什么狀況了,。
能力是個問題,,動力也是問題了,。說美術館重收藏,、輕展示,并不是說美術館那宏闊的殿堂是閑在那里,。不是的,,它們也很忙,本應由館藏經(jīng)典占據(jù)的空間,,常被租出去辦臨時展覽了,。因為美術館的招牌硬,、路子正、環(huán)境好,,所以書畫家們的作品都愿意在這里亮亮相,。場地供給方與旺盛的需求方一拍即合,終于使極少數(shù)美術館成了紅紅火火的生意場,。操辦起來更方便的臨時展覽就這樣將要求學術性與專業(yè)性的藏品展給擠掉了,。
觀眾很容易被裝神弄鬼的“大師”們糊弄,這個賬自然不能全部算到美術館的頭上,,但這種狀況與美術館的部分缺位至少是有聯(lián)系的,。美術館本應是藝術經(jīng)典浸潤心靈的重要園地,是提升人們審美修養(yǎng)的重要平臺,。如果美術館不重視展示自己的藏品,,不論臨時展覽如何熱鬧,它的這一“園地”和“平臺”功能都注定會萎縮,。
(作者:齊忠亮 為軍事博物館原副館長)
編輯:楊嵐
關鍵詞:美術館 藏品 展示 收藏 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