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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青銅器學者陳佩芬:人間重現(xiàn)鏡中彩
今年是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又適逢上海博物館已故青銅器研究大家《陳佩芬青銅論集》出版,10月27日下午在上海博物館舉行了紀念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陳佩芬青銅論集》出版座談會,。陳佩芬先生是我國著名的青銅器研究專家,,曾出版專著《上海博物館藏青銅鏡》,、《商周青銅器紋飾》、《夏商周青銅器研究》等專著,,于2013年去世,。
陳佩芬在國家文物局鑒定青銅器
龍耳尊
今年是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又適逢上海博物館已故青銅器研究大家陳佩芬《陳佩芬青銅器論集》出版,,10月27日下午在上海博物館舉行了紀念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陳佩芬青銅器論集》出版座談會。
陳佩芬先生是我國著名的青銅器研究專家,,一生從事中國古代青銅器的研究,,在古代青銅器的器形、紋飾和銘文等方面有豐碩的研究成果,,曾出版專著《上海博物館藏青銅鏡》,、《商周青銅器紋飾》、《夏商周青銅器研究》,、《中國青銅器辭典》等,,2013年去世。
《陳佩芬青銅器論集》由上海世紀出版(集團)有限公司中西書局出版,,是陳佩芬先生學術(shù)研究文章的結(jié)集,,內(nèi)容涉及中國青銅器的各個方面,均為首次結(jié)集出版,。附錄部分收錄有其所作上博簡的釋文和注釋,。
出席座談會的有來自各地文博學界、古文字學界的專家學者及陳佩芬先生家屬,會上深情回顧了陳佩芬先生60余年潛心學術(shù)和對中國青銅器研究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八刻煸绯?點必坐在案頭,每天的餐飲都是一天燒一次,,把要吃的東西全部放在一個鍋里燉,。中午吃了,晚上吃,,吃光了再來一鍋。當時我并不覺得這是簡樸的生活方式,,以為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后來才知道,她是把生活瑣事壓縮到最小,,好騰出時間做研究,。”上海世紀出版集團副總裁張曉敏回憶道,。
座談會上,,與會專家回顧了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的發(fā)展歷程。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之初,,得到了一批海內(nèi)外愛國收藏家經(jīng)費和文物方面的支持,,值得一提的是與會者香港收藏家邊耀南的岳丈朱昌言先生。1994年春,,戰(zhàn)國楚竹書出現(xiàn)于香港文物市場,。關(guān)注戰(zhàn)國竹簡文字編纂的香港大學中文系教授張光裕將信息告知上海博物館館長馬承源,同時電傳了一些摹本圖片,。1994年5月,,上海博物館斥資購回了第一批竹簡,殘簡,、完簡總計1200余枚,。1994年秋冬之際,又一批相關(guān)竹簡在香港出現(xiàn),,文字內(nèi)容與第一次楚竹書有關(guān)聯(lián),,而此時上博采購經(jīng)費已經(jīng)用盡,由香港的上博之友朱昌言發(fā)起,,多位香港人士出資收購,,捐贈給上海博物館,是為第二批竹簡,。這一批竹簡的特征和第一批竹簡相同,,并可相互綴合。
朱昌言與上海博物館淵源頗深,馬承源,、陳佩芬往來香港,,經(jīng)常由朱先生接應(yīng),他曾在馬館長和陳館長的建議下買下了一批青銅重器,,其中有不少可以填補上海博物館的收藏空白,。陳佩芬去世之前數(shù)月曾特地赴港去查看這批青銅器的保存狀況,亦想過要將其收錄成書,,可惜她從香港返滬不久便過世,,留下遺憾。而在朱昌言過世后一年,,原上海博物館副館長陳克倫曾給朱家打過一個電話,,表達了上海博物館非常看重朱老收藏的這批青銅器,,尤其是其中一件商代方觚,,在全世界的私人收藏里,都很難再找出一件,。不過上博方面也表示,,盡管他們非常渴望收藏這尊方觚,,但是會絕對尊重家屬意見,。以下刊登座談會節(jié)選。
楊志剛(上海博物館館長):
陳佩芬先生1952年高中沒念完,,17歲,,因為家庭原因,報考進入上海博物館,。在上海博物館招的第一批員工中,,這種情況不在少數(shù)。包括跟她一起進來的上博書畫研究部的老專家鐘銀蘭,,但是這一批人進入上海博物館以后,,經(jīng)過自己的努力,單位領(lǐng)導專家的培養(yǎng),,很快地成長起來了,,像陳佩芬副館長、鐘銀蘭后來都成為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的委員,,名聲響譽文博界,。
陳佩芬歷任上海博物館征集編目組組長、上海博物館研究員,、青銅研究部主任,、上海博物館副館長,、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復旦大學文博學院兼任教授,,1993年因為對社會科學事業(yè)的突出貢獻,,獲得國務(wù)院頒發(fā)的政府特殊津貼,1998年,,法國總統(tǒng)希拉克授予她法蘭西共和國國家功勛勛章,,到2005年4月光榮退休。陳館長60年潛心學術(shù),,出版了很多專著和論著,,尤其是大型研究類工具書《夏商周青銅器研究》6冊,對中國古代藝術(shù)精華青銅器的造型,、紋飾,、銘文、斷代,、分類提出獨創(chuàng)見解,為系統(tǒng)學習研究青銅器提供翔實,、豐富的資料,。
張光裕(香港中文大學教授):
《陳佩芬青銅器論集》材料豐富,內(nèi)容重要,,陳佩芬在學術(shù)上的成果在書中完全可以反映出來,。尤其是她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文博事業(yè)。我和陳佩芬認識于1980年,,因為研究需要,,我經(jīng)常需要看些青銅器,而上博是當時最開放的博物館,,對學者的支持不遺余力,,我在學術(shù)成長過程中跟上博結(jié)下不解之緣。今年是上海博物館新館開放20周年,,上海博物館新館動工第一抔土,,我在臺上,最后一抔土,,我也在臺上,,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開館20周年,而建館遠不止20周年,。陳佩芬最讓我感動的是,,她走了,還把遺愛留在人間(遺體捐獻科研工作),。我自認為才疏學淺,,為陳佩芬先生做詩一首:荷枯已折擎天蓋,猶帶蓮實報最來,墨香永留清芬志,,人間重現(xiàn)鏡中彩,。
邊耀南(著名收藏家):
馬承源、陳佩芬館長往來香港,,我的岳丈朱昌言先生經(jīng)常接待,。朱先生從20歲開始喜歡文物,一直到90歲,。他最先喜歡的是書畫,,在馬館長和陳館長的影響下轉(zhuǎn)向青銅器。那時候香港有一批青銅器,,上海博物館馬館長和陳館長很看重,,但是上博的采購經(jīng)費用完了,朱先生就聽從上博馬館長,、陳館長的建議,,買下了這批青銅器。而且他為了存放這批青銅器,,特意把他的書房進行改造,,連我們這些子女在內(nèi),從來不讓進他的書房,,只有上博馬館長,,陳館長來了,才可以進到他的書房,。大約3年前,陳佩芬來香港,,她要看看青銅器器保存得怎么樣,,那時候朱先生已經(jīng)老了,,腦子也不是很清楚了,,我就陪著陳佩芬在書房看,。她說,,“邊兄,,這些青銅器是我的心血,,我要來看看它們保存得怎么樣,?!北娝苤虾2┪镳^是全國青銅器保存最好的博物館,,不是依靠劃撥,,是他們一件一件自己征集過來,選擇入館,。陳佩芬邊看邊對我說,“我要出一本書,,要把這批青銅器都寫進去,現(xiàn)在我先記錄下來,,第二次來想把相片印一下,。朱老是在陳佩芬離開后2個星期左右,,就去世了,,陳佩芬也是在這次之后三個月左右就過世了,,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朱老過世一年,,原上海博物館副館長陳克倫打過來一個電話,表達了上海博物館非??粗刂炖鲜詹氐倪@批青銅器,,朱老收集的這批青銅器里邊,,有不少是上海博物館青銅器收藏體系里邊所缺失的,,朱老最喜歡的那件商代方觚,,在全世界的私人收藏里,,都很難再找出一件,。其實,,朱老的青銅器收藏都是在馬館長和陳館長的幫助下收集到的,,朱老自己是不懂的,,朱老生前一直是上博之友,捐過不少文物給上博,,朱家的精神會繼承、延續(xù),。
周亞(原上海博物館青銅部主任):
1996年我們建新館,,馬承源館長經(jīng)常去香港,,得到了許多香港愛國實業(yè)家經(jīng)費和文物方面的支持,。文物方面如竹簡,、青銅器也是很多在港實業(yè)家捐贈的,。朱先生的這批青銅器還是要做整理,,這批青銅器有很多非常重要,,可以填補我們博物館的空白,尤其是那件“商代方觚”,,也是朱先生的最愛,盡管我們非??释玫竭@尊方觚,但是我們絕對尊重家屬意見,。
再來說一說陳佩芬先生,。從我進上海博物館開始,,一直在陳佩芬先生指導下工作,,我過去學歷史,,沒有學過文物,,到博物館后對文物很陌生,在陳佩芬先生指導下學習青銅器,,陳先生說,,你每天到青銅陳列館去看,每天認認真真,、勤勤懇懇就看一件東西,,看不懂的地方就去查閱資料,把這件東西研究透徹,。我遵照她的指導每天去陳列館看一件東西,,受益匪淺,至少把館藏研究得非常清楚,,對青銅器發(fā)展也有了全面的認識,,現(xiàn)在,,我也是這么指導青銅館的年輕人,,讓他們每天去陳列館看一件東西,,然后把它研究透徹。陳先生寫的《青銅器辨?zhèn)巍肥乔嚆~器研究,、收藏領(lǐng)域必讀的文章,。另外陳先生編的《上海博物館藏青銅鏡》對整個青銅鏡界影響非常大,,也因為這篇文章,陳先生被藏界稱為“青銅鏡大王”,,她非常好學,到晚年還轉(zhuǎn)而去研究竹簡,,這些都值得我們學習,。
彭適凡(江西省博物館名譽館長):
我和上海博物館有緣,,同馬承源、汪慶正,、陳佩芬等幾位老領(lǐng)導,、老同志都有過交往,,今天參加紀念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陳佩芬青銅器論集》出版座談會,,轉(zhuǎn)眼我們都垂垂老矣,。記得1996年新館建設(shè)之際,,幾次來參觀,看到馬館長,、汪館長戴著帽子檢查工地,,印象深刻。參加上海博物新館開館,,那真是高朋滿座,,所有省一級博物館的館長幾乎全部都參加,特別少有的是很多海內(nèi)外專家,、收藏家,、友人參加盛會,這是國內(nèi)的博物館所都不曾有過的場面,。上海博物館新館建成開放20周年,,《陳佩芬青銅器論集》出版是很有意義的事,。陳佩芬先生出版過這么多著作,除了早期的《商周青銅器紋飾》,、《上海博物館藏青銅鏡》,,又編《中國青銅器辭典》,、《夏商周青銅器研究》等,只是她所有的文章沒有集結(jié)成論文集出版過,,這本《陳佩芬青銅器論集》出來,,正好彌補了缺陷,陳先生對中國青銅器研究的基本成果就呈現(xiàn)出來了,。
尤其是那篇《青銅器辨?zhèn)巍?,是我們鑒定青銅器必讀的文章,為什么陳先生有這番成就,,我想說是上海博物館造就了陳佩芬,,陳佩芬也無愧于上海博物館。為什么這么說,,陳佩芬17歲高中未畢業(yè)進入上海博物館,,兢兢業(yè)業(yè)將自己的一生貢獻給了文博事業(yè)。她一心投入,,精心研究,,對青銅器這么執(zhí)著。有這么一個例子,1966年她發(fā)現(xiàn)了廢品站的一批廢銅準備融化,,發(fā)現(xiàn)了里邊2只青銅龍耳,,就把它留下來,去向馬館長匯報,,當時“文化大革命”開始不久,,馬館長已經(jīng)靠邊站的,2年以后沒想到又來了一批廢銅,,清理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青銅尊,,正好缺2只龍耳,就跟之前的兩只龍耳對對看,,結(jié)果一對就對上了,,2年終于合璧成一件完整的尊,。這種精神多么的可貴。
編輯: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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