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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日本男人,想用建筑作品對抗日本傳統(tǒng)
在大阪參觀司馬遼太郎紀念館,,感受最強烈的是書的震撼,。
記者福田定一進入歷史寫作領域,給自己取了個筆名叫“司馬遼太郎”,,向司馬遷致敬,,表示距離司馬遷很“遠”,同時“遼”本身也有遼闊之意,。他本人的寫作確實稱得上遼闊,,他的五萬冊藏書則是另一種遼闊,最終被紀念館設計者安藤忠雄全部安放在墻上,。書墻直達天際,,每一本書的封面都朝向參觀者,而不是像圖書館藏書那樣只露出書脊,。
安藤忠雄和司馬遼太郎一樣,,都是大阪人。他有一天在書店看到法國建筑大師勒·柯布西耶的《走向新建筑》,極為震撼,。沒錢買,,就每天下班后去看一會兒,然后把它藏在書堆最里面,,第二天再去找出來看,。
弟弟成為了拳擊手,安藤忠雄也學習拳擊,,打泰拳,,還到泰國參加比賽,。就是在那個時候,,他一個月減掉6公斤,將63公斤的體重一直保持至今,。拳擊手的經歷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也讓他懂得要發(fā)瘋般活著。接下來他的人生就是不停地奔跑,,用盡全力奔跑,,直到跑出一個新天地。
柯布西耶的書中有一句話影響了安藤忠雄的一生:“年輕時代的旅行具有深遠的意義,?!边@句話平淡無奇,但是對安藤忠雄來說卻是人生的“咒語”,。他下定決心要成為一個建筑師,,就拼命攢錢去看世界。他第一站就跑到巴黎去見柯布西耶,。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想見大師當然不太可能,,更重要的是,在安藤忠雄坐船抵達歐洲之前,,柯布西耶剛好去世了,。
那是20世紀60年代。上天其實眷顧每一個努力奔跑的人,。安藤忠雄在巴黎的時候,,正好趕上法國的1968年學生運動,他雖然餓著肚子,,也走上街頭,,像法國年輕人那樣扔石子。一個拘謹的日本青年,,就那么不經意間在追尋建筑傳統(tǒng)中融入了西方世界的反叛潮流,。所以,拋開建筑作品,,讀安藤忠雄的書,,你會發(fā)現他是一個批判型知識分子,。他對日本都市的現狀強烈不滿,對“現代性”也投上懷疑的一瞥,,他要用自己的建筑實踐去改變世界,。
安藤忠雄的環(huán)球旅行,用現在的眼光來看,,比窮游還要窮,。在法國的時候,他曾經沒錢吃飯,,每天“靠法式面包和水果腹”——注意,,不是水果,是用水來“果腹”,。這種饑餓感和年輕時打拳對死亡的恐懼,,成為他身體最深刻的記憶。所以,,他會一直刻意把自己的體重保持在63公斤,。這不是現在年輕人所向往的“瘦”,而是讓他時刻保持年輕時奔跑的感覺,。
這樣的人,,心中常懷憤怒。他在回憶錄里談得最多的,,是他的大阪中之島和京都站的方案,,這兩個方案都進入最后階段,但由于種種原因落選了,。
我專門去看過中之島,,在那里跑了6公里,也曾在京都站轉車,,心中想,,如果安藤忠雄的設計變成現實,那該多好啊,。尤其是京都站,,安藤忠雄的想法是像貝聿銘在盧浮宮前豎一個金字塔那樣,用一個現代而挑釁的形式,,來對抗并激活京都的傳統(tǒng),,可惜因為占地和預算,最終沒能實現,。
這個家伙即便早已名滿天下,,也像年輕時候一樣熱烈。他更喜歡有活力的大阪,而不是東京,。但是,,他也把自己的家鄉(xiāng)稱為“對手”,這個詞能夠看出拳擊手經歷對他的影響,。他的想法是,,通過自己的建筑作品,在城市中布下一個又一個“戰(zhàn)略據點”,,不僅是營造空間,,也啟發(fā)人們的思考。他故意把建筑的一部分“埋在地下”(淡路島的本福寺和司馬遼太郎紀念館都是這樣),,其實是對抗千城一面的城市更新,。他心想,埋在地下,,不引人注意,,也就會更長久吧。
《中國新聞周刊》2019年第35期
編輯:楊嵐
關鍵詞:日本 建筑 安藤忠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