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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延安時期知識分子待遇 冼星海每月津貼15元
在同一時期,,延安的知識分子又是怎樣的待遇呢?
著名學者何干之是 1937年 8月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第一批到達延安的大知識分子之一,。他的待遇是“每月 20元津貼費,,還派給他一名警衛(wèi)員”(《何干之文集》第 2卷,北京出版社 1994年版,,第 1頁,。)。音樂家冼星海 1938年 11月到延安,,起初生活不習慣,,曾負氣地對人說:“保證我吃雞,否則一行旋律也寫不出,。”但他很快就習慣了延安的生活,,在 1940年 3月 21日給友人的長信中,他提到當時受到優(yōu)待,,每月津貼 15元(含“女大”兼課津貼3元),。當時,在“魯藝”的藝術教員一律 12元,,助教 6元,。此外, 1938至 1939年,,“抗大”的主任教員艾思奇,、何思敬、任白戈,、徐懋庸每月津貼 10元,。(參見《徐懋庸回憶錄》,人民文學出版社 1982年版,,第 121頁,。)王實味、陳伯達每月津貼 4.5元,。(參見《親歷與見聞——黃華回憶錄》,,世界知識出版社 2007年版,第 43頁,。)作家陳學昭的丈夫擔任邊區(qū)醫(yī)院肺科主任,,每月拿到 15元津貼。(陳學昭:《延安訪問記》,,廣東人民出版社 2001年版,,第 372頁。)1940年 1月,,印度尼西亞籍華人醫(yī)生畢道文來到延安,,組織給他的生活待遇是,每月大米 20斤,、肉 10斤,、白糖 2斤,、津貼費 20元。另外,,還為他配勤務員 1名,、翻譯 1名、馬 l匹,。以上都是當事人的回憶,,應該是可靠的。
1940年 10月,,國民黨政府停發(fā)八路軍軍餉,,并對抗日根據(jù)地實行經(jīng)濟封鎖,陜甘寧邊區(qū)財政經(jīng)濟陷入極度困難,。用毛澤東的話來說,,當時“弄到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zhàn)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在冬天沒有被蓋”(《毛澤東選集》第 3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版,第 892頁,。)的地步,。延安開展的大生產(chǎn)運動,便是為了渡過這個難關,。 1941年 2月,,邊區(qū)銀行正式發(fā)行邊幣。發(fā)行之初,,邊幣和法幣的比價是1元換1元的,。不久,邊幣的比價便開始下降,,到1942年6月達到邊幣3.2元換法幣1元,,到 10月間,便穩(wěn)定到了邊幣2.1元換法幣1元,。
在這種情況下,,為規(guī)范和確保知識分子的待遇,中央書記處于 1942年5月頒布《文化技術干部待遇條例》,,把文化技術干部分為三類,。甲類技術干部,每月津貼 15元至30元,,伙食以小廚房為原則,,窯洞一人獨住,,衣服每年特制棉、單衣各一套,,其妻兒因故不能參加工作或學習者,,其生活待遇與本人相同。同時期,,八路軍衛(wèi)生部各類技術員,,按其學歷經(jīng)歷工作成績而增加補貼,,其中規(guī)定,,醫(yī)藥衛(wèi)生技術干部也分甲、乙,、丙三類,。甲類醫(yī)生凡在國內(nèi)外醫(yī)科專校畢業(yè)富有3年實際工作經(jīng)驗者,每月津貼60元至80元,,護士凡專門護校畢業(yè)者每月20至40元,,司藥以上者一律吃小灶,甲類醫(yī)生其家屬與本人待遇相同,。
那么,,當時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津貼又是多少呢?每月 10元,,比文化技術干部中護校畢業(yè)的護士最低檔收入還要低10元,。黨政機關干部的待遇和文化技術人才相比,差距實在不可以道里計,。
盡管文化技術人才的待遇已經(jīng)優(yōu)于黨政軍機關干部,,但如果是發(fā)表文字作品,他們還有稿酬收入,。做技術工作的,,如果有突出成就,也有獎勵,。
關于稿酬制,,其實在紅軍長征剛到陜北時,即已實行了,。 1936年8月,,毛澤東、楊尚昆為編輯出版《長征記》聯(lián)名發(fā)出的征稿信里,,便申明“備有薄酬”(《毛澤東新聞工作文選》,,新華出版社 1983年版,第 38頁,。),。10月,,紅軍總政治部發(fā)布《〈紅軍故事〉征文啟事》里也說要“酌致現(xiàn)金或物質報酬”(《〈紅軍故事〉征文啟事》,《紅色中華》1936年11月 3日,,轉引自《關于革命文物和革命史料征集工作的一組歷史資料》,,《黨史研究資料》1996年第 3期。),。1937年5月,,毛澤東、朱德聯(lián)名發(fā)出《中央軍委關于征集紅軍歷史材料的通知》還明確講,,“一切創(chuàng)作稿件和紀念品,,送來經(jīng)采用后,均給以五角至二十元的現(xiàn)金酬報”(中央檔案館編《中共文書檔案工作文件選編》,,檔案出版社 1991年版,,第 60頁。),。
抗日戰(zhàn)爭時期,,延安知識分子辦了許多刊物,不論是鉛印的,,還是油印的,;不論是內(nèi)部出版,還是公開發(fā)行,,征稿時基本上都講明有稿酬,,有的還標出具體標準。如 1940年8月陜甘寧邊區(qū)大眾讀物社創(chuàng)辦的《大眾習作》,,登出的“約稿”里就說:“寄來的稿子,,凡是登載出來的,每一千字送稿費一元,。 ”《大眾習作》屬基層刊物,,影響力自然比不上當時中央指導辦的《解放日報》、《中國文化》,,因此,,其每千字1元的標準,不會是高的,。毛澤東對《陜甘寧邊區(qū)實錄》開出每千字1.5元的稿酬,,顯然與該書的內(nèi)容和可以預期的影響有關。 1941年 9月10日,,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反對主觀主義和宗派主義》講話,,談到稿酬問題時便強調要按質按需來定標準,認為“對研究實際問題的文章,,要多給稿費,。能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教員,,才算好教員,要多給津貼”(《毛澤東文集》,,人民出版社 1993年版,,第 374頁。),??梢姡瑹o論是實行稿酬制,,還是對知識分子的高額津貼,,都是為了鼓勵有益于革命實際工作的精神勞動。
延安對著名文化人和知識分子的尊重,,在蕭軍身上算是一個典例,。 1941年7月,,蕭軍想離開延安,,給張聞天寫信,提出借一萬元路費,,張聞天回信,,答應可以想辦法。據(jù)蕭軍 7月20日日記載,,7月18日毛澤東和他談話時,,他表示,想過了10月魯迅紀念會以后再走,,并把向張聞天借一萬元路費的事說了,,毛澤東的回答是:“何必說借呢?這里可以想辦法的,。”不到一個月,, 8月13日的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成立由凱豐、艾思奇,、陳伯達,、范文瀾、周揚等十余人組成的中央文化工作委員會,,毛澤東親自批準的工作費用,,也只有一萬元。也就是說,,當時中央準備給蕭軍一家離開延安的路費,,便相當于一個工作機構的開辦費。
最近讀到李耀宇口述,、李東平整理的《一個中國革命親歷者的私人記錄》,,李耀宇隨紅四方面軍長征到達陜北后,,一直在中央機關做后勤工作,1940年春到1941年春曾到延河邊上一家取名“勝利食堂”的飯館學廚,,有時也跑堂,。他回憶道:蕭三夫婦、蕭軍夫婦,、馬海德夫婦,、蘇聯(lián)的阿洛夫醫(yī)生是勝利食堂的常客,,他們來吃飯,,都引進里屋的“雅間”。蕭軍那時有錢,,點菜花樣多,,醬牛肉、鹵雞,、鹵肝,、叉燒肉樣樣都點一些,喝了白酒,,剩下的菜,,統(tǒng)統(tǒng)打包兜走。在延安,,蕭軍首先要求吃甲魚,,食堂管理員買的甲魚,一只大約五六斤重,,大概一元多邊幣一只,。江青一月兩月來吃一頓飯,看來那時她沒有多少錢,,每次來只吃兩碗餛飩,,要不就喝一碗片兒湯。不久,,組織上又派李耀宇到離延安較遠的一家紡織廠門前開一個小飯館,,當時的菜價是:肉絲面兩元邊幣一碗,炒肉絲,、炒肉片每盤五元邊幣,。有天晚上,一個知識分子帶女友來吃面,,點了兩個炒菜,,斟了二兩高粱酒,要了兩碗湯面。臨走結賬,,花了25元,。
考述延安這段往事,不覺唏噓,。歷史學家錢穆有一句名言:“在現(xiàn)實中發(fā)現(xiàn)問題,,到歷史中尋求答案”。的確,,人們追根索源地思考問題以至列舉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例,,經(jīng)常都是尋找理由的過程,所反映的其實是對現(xiàn)實的評判和期望,。既然是找理由,,就應該找最好的。中國共產(chǎn)黨在延安時期對知識分子的特殊照顧,,出發(fā)點當然是為爭取更多的知識分子投入到中國革命事業(yè)當中來,,但事情似乎也不只這樣簡單。它還說明:第一,,中國共產(chǎn)黨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從來都是向往、追尋,、融入進而代表中國先進文化前進方向的政黨,。第二,,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是我們黨在延安時期就已奠定的優(yōu)良傳統(tǒng)。第三,,在經(jīng)濟收入和物質待遇上,,我們黨從來反對自己的干部去攀比其他高收入者。第四,,知識分子投身到為人民和民族的大事業(yè)中去,,并作出貢獻,就會得到理所當然的尊重,。(作者陳晉,,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副主任、研究員)
編輯:曾珂
關鍵詞:延安時期 知識分子待遇 冼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