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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藏的兩本“西行漫記”
1938年上海復社版《西行漫記》,,精裝,,袁牧之簽名
作者:劉力群
筆者很有幸收藏到“復社版”《西行漫記》和《續(xù)西行漫記》,,并且還有簽名:《西行漫記》的簽名者是著名電影工作者袁牧之,,除了簽名,還有用毛筆書寫的“題后”,;《續(xù)西行漫記》的簽名者是作者海倫·斯諾本人,。
“復社版”《西行漫記》
筆者收藏的“復社版”《西行漫記》由胡愈之牽頭翻譯,參加者有王廠青,、林淡秋,、陳仲逸、章育武,、吳景崧,、胡仲持、許達,、傅東華,、邵宗漢、倪文宙,、梅益,、馮賓符等12人;《續(xù)西行漫記》譯者是胡仲持,、馮賓符,、凌磨、席滌塵,、蒯斯曛,、梅益、林淡秋,、胡霍等8人,,這些譯者都是上海孤島文學時期“星二座談會”的成員。
據(jù)新華出版社《胡愈之傳》記載,,“陳仲逸”是胡愈之的筆名,;胡仲持為胡愈之的二弟;傅東華,、倪文宙,、吳景崧、馮賓符為胡愈之在商務印書館的同事,;林淡秋,、邵宗漢,、梅益是胡愈之在《譯報》時代的同事;許達是斯諾在中國時的秘書,,實際為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地下工作者郭達,。另有資料考據(jù),王廠青有可能是粟裕的秘書蒯斯曛的化名,。
《西行漫記》的出版地是上海,,是重要文化中心、港口和工業(yè)中心,,因此,,上海的出版物有較強的滲透力、傳播力和影響力,。
由于復社版圖書影響力大,,需求量大,《西行漫記》自1938年初版后一版再版(目前可查到有5版),,不僅有平裝本,,還有精裝本,《續(xù)西行漫記》也是一版再版,。
筆者收藏的復社版《西行漫記》為第一版的精裝本,,1938年2月10日付印2000冊,1938年3月1日發(fā)行,。在書的末頁,,中國早期著名電影導演、編劇,、演員袁牧之用毛筆寫了如下的“題后”:“追求真理,,解放人民,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這就是我們的目標,;建立一個強大、富裕,、人人平等的國家,,這就是我們的理想,!牧之,,一九卅九年六月廿日于抗大?!薄耙痪湃拍甓?,我于抗大校轉閱,據(jù)說此書經(jīng)歷封鎖,,險落敵之手,,歷時三月輾轉幾個地方達延安,,至我讀后,已很破舊,,固由我保藏,。”
珍稀版本貴有簽名,,更貴有“題后”,。袁牧之的“題后”,脈絡清楚,,有時間,,有地點,有經(jīng)歷,,特別是有“延安”“抗大”“險落敵之手”“輾轉幾地方”這樣的詞語,,因而使這冊上海復社首版的《西行漫記》更顯得厚重,難能可貴,。
“復社版”《續(xù)西行漫記》
筆者收藏的上海復社版《續(xù)西行漫記》,,1939年上海出版,第一版,,平裝本,,封面設計與復社版《西行漫記》平裝本一樣,紅底黑字,,扉頁有海倫·斯諾贈給原燕京大學學生李敏的贈言:
For Li Min, my favorite student whom I loved much in memory of Yenching days long ago, affectionately, Peg, Nym Wales, New York, Xmas, 1949(贈李敏,,你是我在燕京大學時最鐘愛的一名學生,雖年代久遠,,但記憶猶新,,佩格,尼姆·韋爾斯,,1949年圣誕節(jié)于紐約),。
李敏是燕京大學社會系學生(1937年畢業(yè)后更名為李慜)兼學生會秘書,在校期間與斯諾,、海倫夫婦關系極為密切,,共同參與了1935年的一二·九學生運動和游行示威;1936年夏斯諾去西北訪問紅軍期間,,李慜經(jīng)常到位于北平盔甲廠13號的斯諾居所去陪伴海倫,,同床而眠,徹夜長談,。(見李慜:“愿佩格·斯諾重來未名湖畔”,,北京出版社《一二九在未名湖畔》,1985年),。
1949年,,李慜與丈夫葉德光(原燕京大學1930屆心理系學生)一同訪美,,在圣誕節(jié)之際,海倫將這本上海復社版《續(xù)西行漫記》贈送給她,。
新中國時期,,李慜長期在外交部門工作。筆者有幸在1985年曾陪同李慜一起會見海倫·斯諾的侄女謝莉爾女士,。
“因為這是他們的書”
衡量一本書的文獻價值和收藏價值,,不僅要看它的作者、年代,、珍稀度,、品相、簽名,、題記等,,還要看它的社會影響力。1938年上海復社版《西行漫記》和1939年《續(xù)西行漫記》,,在近現(xiàn)代中國革命史上的影響,,無疑是十分巨大的。
對于這本書的影響,,斯諾在專門為上海復社版《西行漫記》寫的作者序言中如是說:“這一本書出版之后,,居然風行各國,與其說是由于這一本著作的風格和形式,,倒不如說是由于這一本書的內(nèi)容吧,。從字面上講起來,這一本書是我寫的,,這是真的,。可是從最實際主義的意義來講,,這些故事卻是中國革命青年們所創(chuàng)造,,所寫下的。這些革命青年們使本書所描寫的故事活著,。所以這一本書如果是一種正確的記錄和解釋,,那就因為這是他們的書?!?/p>
斯諾在《為亞洲而戰(zhàn)》一書中,,頗為風趣地描述了《西行漫記》的影響力:“抗戰(zhàn)爆發(fā)后,無論我走到哪里,,總會出其不意地在什么地方突然碰到一位年輕人,,胳臂下挾著一本未申請版權而偷印的《西行漫記》,詢問我如何才能到延安去學習,。在一個城市,,一位教育委員向我走來,暗地里要求我把他的兒子介紹給延安抗大,。在香港,,一位富有的銀行老板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這使我大吃一驚,。望著他兒子周圍舒適優(yōu)雅的環(huán)境,,我說:‘令郎在那兒要睡土炕,要自己做飯,,還要自己洗衣服,。’‘是的,,那個我懂,!’這位教育委員回答說,‘不過,,如果兒子繼續(xù)耽(誤)在這兒,,他遲早要去為日本人洗衣服!’”
這兩冊散發(fā)著舊書年久的氣息,、頁面因時代久遠有些風化和碎裂,、不知有多少人讀過和傳遞過的《西行漫記》和《續(xù)西行漫記》,凝視著簽名者的墨跡,,回望那厚厚頁面中的風云史詩,、那一幀幀照片中的紅軍將士,更感到今天國家獨立富強,、人民生活幸福的來之不易,。
[作者系中國埃德加·斯諾研究中心(北大)、陜西省斯諾研究中心高級顧問,、中國國際友人研究會常務理事]
編輯:董雨吉